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!”是我父亲的口头禅,他曾语重心长地教育我们,也曾在跟人家吵架时如是大声咆哮着。
我四兄弟五姐妹,小时候家里穷,父亲到处遭排挤,受欺负,他争吵不过人家时,就咆哮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”“人在做天在看”这些话回敬人家,安慰自己。
父亲常教育我们,不要贪小便宜,不能偷人家的东西,对人要有礼貌,要善良,要好好读书,要长本事,要离开农村,不能让人家小看了。他对我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也是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!” 但是,这句父亲说了一辈子的口头禅到了晚年时,他反而不敢再说了,因为,他发现自己善良一辈子却似乎没有得到什么善报,他常感叹老天爷待他不公。
父亲60多岁时,一次摔倒,脑出血,幸好抢救及时,拾回一条命,从此一蹶不振,病恹恹的模样,往昔的神气也没了。几年后又中风偏瘫,半边身体不受支配,走路也歪歪斜斜,不灵便了,后来还得了老年痴呆了。
今年85岁的父亲,身体萎缩佝偻像个小孩,走路更蹒跚困难了。他始终没想明白,自己那么善良,受了那么多委屈,为什么还会落难到这地步。他无法感受到自己的“善报”。
这个问题在十多年前,我也一直不理解,父亲那么善良,对人那么好,那么能忍,为什么晚景如此不佳,还落个偏瘫和老年痴呆呢?这难道就是“善报”吗?
直到我有机缘学习当代住世佛陀及释迦牟尼佛的教法,懂得了因果,才明白其中的一些道理。
父亲确实很善良,但那份善良只是对人的善良而不是面对所有生命的善良。
记得,小时候农村的厨房非常多苍蝇,每到晚上,苍蝇挂满灶台上挂锅盖的杆子,每到入夜,父亲经常用火把,烧向站满密密麻麻苍蝇的杆子。一阵火光,像下雨一样,缺翅膀断腿的苍蝇便掉了一地,发出滴滴嘟嘟的声响,甚至烧焦,满地挣扎。
有时候下午烧饭前,有非常多的蚂蚁,搬运掉到灶台上的食物残渣,父亲也会用火把沿着蚂蚁的路线一路烧过去,断胳膊断腿脚的,死伤不计其数,我想,对蚂蚁来说也许不止一个家庭或村庄,也许是一个族团的破灭,非常惨烈。
当代住世佛陀在法音里告诫我们,六道众生的灵知心识都是一样的,只是不同的身体,思维不同而已,没有哪个众生该死,哪个众生该杀,哪个众生该被吃。我们曾经杀过多少生命,都是要去偿报的。
因此,待人善良的父亲在被他烧为灰烬的苍蝇、蚂蚁的意识中,哪里是善良之人啊,那简直就是“法西斯”,是“恶魔”。说不定它们早就到阎王那里告状了。这些因果账难道就会因为父亲待人善良而免除吗?
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!”这句口头禅,父亲说了一辈子到了晚年却不敢再说。也许是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内涵。或是他已经感知到自己善恶夹杂,不敢再认为自己善良了。
因为,真正的善良不是只对人,而是面对所有众生的纯善。
撰稿:明讯
编辑:西边的彩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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